【九辫】望君台 06
*民国·伪现实
*请勿上升蒸煮❗
*请勿转出LOFTER ❗
*蟹蟹留下爪爪的小可爱们
【正文】
【6】只愿君心似我心,白首相思不相离
别院灯火辉煌,杯酒相碰,好不热闹。而独自等在洞房内的张云雷,此时脑海里回响着杨九郎被簇拥离开前,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,“红盖我要亲自揭,夫人可一定要等我回来阿。”
细长而又分明的指骨轻轻地摩挲着手中通红的苹果,脸颊陡然升起的红晕,灼的人心慌乱。不过一句话而已,却扰得心绪错乱,难以平复。
王嬷端着两碟点心推门进来,见张云雷端正的坐在喜床上,便走上前笑着说道,“小公子饿了吧,趁他们没来闹房,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。”
这个时辰,他确实有点饿了,可是现下盖着红盖,又怎好吃东西呢,想了想,说道,“嬷嬷,您还是放那儿吧,我盖着红盖呢,不吃了。”
王嬷了然道,“无碍的,红盖不摘下,也是可以吃的。他们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肯放了少公子,您不吃点东西,等下哪里有力气侍奉少公子呐…”
“王嬷~”张云雷最是听不得这样的浑话,扭捏着小声儿的打断她,之前虽是听了王嬷讲了些行房之事,可现下他本就慌乱的一颗心,因着这羞人的话,又红了脸颊。
王嬷知他脸皮儿薄,便不再说下去,只笑着将他握在手里的红苹果拿出来,又将一碟新蒸的桃花糕放在他的手中,转身出了房门。
张云雷担心红盖滑落,只拈了两块儿,小口的吃着,软糯的桃花糕滑入口腹之内,饥饿感渐渐消去。
不消一刻的时间,门再次被推开,张云雷以为又是王嬷来让他吃东西,加上她刚刚说的那些话,语调便多了些不似平时的娇嗔,“嬷嬷,桃花糕我吃过了,真的不饿了,您…”
踏在地板上的步履有些乱,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略略有些重,和刚才轻巧的步子不同。那未说完的话,停止在唇边,而好容易才平复下来的一颗心,犹如鼓槌咚咚咚的不停。
绣有云纹的鞋子刚好停在张云雷低垂眉眼时能看到的距离,平放在膝上的双手,攥着喜服上的穗坠儿,随着越来越近的步子和那若隐若现的合着酒味儿的茶香,泛白的指骨渐渐收紧。
杨九郎看着端坐于眼前的人儿,伸手欲掀开红盖时,见那双好看的手紧紧攥着穗坠儿,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起一个弧度,接着便敛袍坐在他身旁。
左手握拳撑在左膝上,侧着身子看着他,“桃花糕好吃么?”
张云雷没想到他竟说了这一句,一时怔愣的说道,“好…好吃…啊…”
天旋地转间,红盖揭落,落在了哪儿,哪儿就是欢愉之所。
新茶裹着桃香,溢满两个胸膛。
微睁的桃花眼眸里盛着漫天星空,目之所及,皆美好。
“王嬷亲手蒸的桃花糕,软软糯糯,我好久都没有吃过了,你倒是好福气。”杨九郎抬手抚了抚他的眉眼。
被覆在身下的张云雷见他唇角带笑,一时晃了眼睛,本想着推开他的手,却慢慢的松了开来。
“明日便叫嬷嬷蒸了一屉来,九郎可以好好尝一尝。”
“可我现在就想吃,怎么办?”
“王嬷端来的还有剩,只是凉了,我去给你拿…唔…”张云雷刚想起身去拿那碟被他放在桌上的桃花糕,一句话未完,便被茶香覆了满口。
桃花是软软的,香甜的,是怎么也汲取不够的。
“九…九郎…唔…”双手攥上他的肩膀,忐忑而紧张,而涌入鼻腔内的茶香,又在安抚着。
他终于放开了他,白皙透亮的面颊,因急促的呼吸,沾染了些许粉嫩,像三月含苞欲放的桃骨朵。那双浓密弯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珠泪,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不过一指距离的人,怎么也聚不成他的影像,难道自己也喝醉了么…
“磊磊。”他喊他的名字,确定他是真实的存在。
“嗯?”迷茫的桃绯色,呢喃的应着。
“磊磊。”
“嗯。”
“磊…唔…”你是在确定我的心,还是你自己的心,那我便把这颗心掏出,放在你那里,我是你的,并永远爱着你。
杨九郎真的喜欢星空么,不,他喜欢被星星簇拥的月亮,那样,他才觉得,自己拥有了天下。
床榻两旁的烛台上,点着的是龙凤呈祥的红烛,烛花儿偶尔噼啪作响。夜色深沉,红罗帐内,楚王神女好赴一场巫山云雨。
初秋的晨风,微凉,裹着橘黄的光色透过菱花窗,钻进红罗帐内,铺在轻薄的蚕丝被上。交相痴缠的身体,天生的契合着。
这大概是杨九郎三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,侧脸看向窝在自己怀中的小人儿,睫毛的阴影因着闯进来的光色而落在天生的卧蚕上。
粉嫩的肌肤上是昨夜欢爱时留下的点点红痕,张云雷的左肩胛下的锁骨处,有一朵天生的桃花痣,是略淡的胭脂色。
他好像记得,昨晚情动至深时,略淡的胭脂色变成了如血鲜艳的红色。想此情景,杨九郎忍不住在那早已淡成胭脂色的桃花痣上,轻描慢咬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。
睡梦里的张云雷被一只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奶狗拱在怀里,小小的乳牙啃咬着胸前的肌肤,又痒又疼的。怎么推搡都不管用,反而惹得小狗奶凶的狠狠地咬了一口,一时疼的醒了过来。
好看的一双桃花眼眸迷蒙了半天,才发现梦里的小奶狗变成了杨九郎,脸颊上残留着未褪去情潮的红晕,此时越发的红透了。
杨九郎将这副可爱的模样尽收眼底,存于心上。
“原来是九郎,不是狗狗…”粘弱的嗓音,像极了牙牙学语的孩童。
右手食指弯曲,轻轻的拂了拂小人儿的鼻尖,佯装生气的说道,“竟把堂堂少帅,比作狗狗,本帅要如何处置你呢?嗯?”
“不,不是…嘶…疼阿…”晃过神儿来的张云雷急忙起身,想要解释时,竟忘了初夜的欢爱是带着血的,动一下,那处便钻心的疼着。
杨九郎见他疼得眼角挂着泪珠,便也着急的将他揽在怀里,又贴心的掩了掩被子,“怎么了,磊磊?是碰到哪里了么?要不要叫大夫?”一连串的问题,急切又慌乱,在说到大夫时,不顾此时两人还躺在被子里,便抬手掀开帐帘,朝外喊道,“来人!快叫大夫来!来…唔…”
张云雷见他喊得如此大声,伸出手来紧紧的捂着他的嘴巴,忍着疼痛,羞臊的小声儿说道,“不用叫大夫。”
向来雷厉风行的杨九郎,今日竟如毛头小子一般,没了分寸。
“可是我看你疼的都哭了,早先听母亲说你身体弱,看你这没有几两肉的身子,到底是太瘦了。刚刚是不是我闹你,牵动了原来的旧疾?”
张云雷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,想着那处,便也没觉得疼了。
顺着他揽着自己腰身的胳膊,歪靠在他胸前,说道,“你个傻子,不是什么旧疾,是…是每个坤泽的初夜都会经历的…床榻上的白色小褥子上会留下象征坤泽完璧的精血…”
听他说完,杨九郎虽是舒了一口气,可还是有点担心,“真的不叫大夫过来瞧瞧么?”
张云雷抬头看向他,嘴角勾起一抹笑,“真的不用,靠在你怀里,比大夫还管用。”
杨九郎怜爱的为他拭去眼角溢出的水珠,又亲了亲他的额头,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,“再睡会儿?”
倚在他怀里的张云雷闭着双目蹭了蹭他的颈窝,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传进耳中,是安稳,也是幸福,“不了,等下还要去给爷爷母亲奉茶,晚了不好。”
“可是你…”
不等他说完,张云雷便离开他的怀抱,撑着身子慢慢地坐起来,桃花的眸子弯若弦月,“九郎,我好了,咱们起吧。”
杨九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张云雷,但在看到他笑着的眉眼时,自己的心是柔软的,是与待别人不同的,是想要将之藏起来独自拥有的。
拂了拂他的鼻尖,笑道,“好。”
在外等着的王嬷带着四个丫鬟进来侍候。
“少公子,少夫人。”
见了二人行礼后,王嬷示意四个丫鬟服侍二人梳洗穿戴,自己去了床榻收拾被褥。在看到那白色的小褥子上沾染着的殷红色时,王嬷会意的笑了,随即叠好,同落在床榻上的衣物一起拿走了。
兰园的后园有个斜桥,过了斜桥,再穿过两道回廊,便可直通杨府老宅的后园。二人今早穿着橘红色的长衫,是杨夫人亲自选的颜色,料子自是上好的云萝缎面。
上桥的时候,杨九郎担心他,便将落在身后两步远的张云雷拉了过来,并十指相扣。张云雷害羞的瞅了瞅跟在身后的王嬷和丫鬟,使着小劲儿挣脱着,奈何自己的力气小抵不过他常年锻炼的臂力,只得小声儿的说道,“九郎你快松开,她们都看着呢。”
杨九郎并不在意,反而握得更紧,伏在他的耳边,轻声说道,“夫人这是做什么,不过一晚,这便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么?”
“你…你怎么…”张云雷被他这句荤话臊的耳朵尖儿都红透了,可自小受的礼义廉耻,句句刻在心上,哪里能反驳他去,只得了这半句不成的话,便再也说不出口了。
杨九郎看在眼里,喜在心里,原来他的小夫人竟如此可爱的紧,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跟在后面的王嬷看着眼前打打闹闹的情景,嘴角止不住上扬,便故意放慢脚步,拉开一段能看见,又不近而得当的距离。
“好好好,不逗你了。便是你不认我了,我却是不能放你离我半步的,这辈子啊,你可别想逃。”虽是说着温情的话,可还是没有松开扣着他的手,反而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。
而一旁的张云雷只低着头,一句话不说。
下了桥,转去了回廊,张云雷依然没有说话,杨九郎停下脚步,另一只手扳过他的肩膀,柔顺的发丝乖乖巧巧的。
“生气了?”
“没。”张云雷低垂着头,嗫喏的答着。视线一直盯着两人相扣着的手,他掌心源源不断的温热灼的令人发烫。
“那为何不说话?”抚了抚他头顶上被风吹翘起的一撮呆毛。
“我,我只是…”
杨九郎不喜欢他这般低眉的姿态,手指捏着他的下颌,与自己相视。白日里的星空黯然,令桃花也跟着失色。
声色不知温柔几何,“只是什么?”
从他的眸子里,张云雷看到了自己,心神恍惚着,说出了突来的郁结,“我只是惶恐罢了,三个月前,我独自离了父亲母亲来到江州这样陌生的地方,幸得爷爷、母亲关爱,杨府众人,又待我极好,可我还是觉得与这里格格不入,生怕做得不好而愧对他们对我的好。今日,你又同我说了一辈子这么重的话,我只这一颗心,四五分散开,亦不能回报一二。”
说着说着,泪花堆满眼眶。杨九郎忍不得他哭,轻柔的拭去那颗泪花留下的水痕,心中少有的酸涩,原来他这么没有安全感。
“爷爷、母亲待你好,不只是因为你我两家世交的关系,是他们把你当做了家人,你待他们,只要同岳父岳母一般的心就好。而至于我…”杨九郎顿了顿,想起从前张九龄说自己若是还这般不解风情,怕是将来留不住媳妇儿的话来,如今看自己这番情不自禁的各种行为时,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浅笑,“至于我,更不需要你回报什么,从前的我,遇到很多事情,未来也许会发生很多比过去精彩的事情,而现在我唯一可以笃定的事情,就是,我想好好爱你,保护你。”
他松开他,亲了亲他的额头,“我希望,青丝变华发的年岁里,是你陪在我身边,听我唠唠叨叨,那时,你可莫要嫌我烦呐。”
微仰着头看他的张云雷,再也没了顾忌的环上他的腰,斜倚在那个坚实的胸膛里,笑着流完最后一滴泪,“我哪里会嫌弃你,你是我的爱人啊…”
停在远处的王嬷看着相拥的两个人,心中感慨许多。自从三年前梁三小姐独自去了英国后,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少公子这般肆意欢喜的样子了,现下,终是遇到了解语的可心人儿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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